——「嘿!伊丽莎白,你果然在这!」
正在四人头脑风暴的时候,帘子突然被掀开,钻进来的是莓的笑脸,以及被抓着领子拎过来的……韦莉娅。
「莓……她怎么也在这?」
韦莉娅局促不安的四处张望,与迦尔对上眼后像只炸毛的猫。
「反正大家也都闲着,就一起玩嘛……」
「我们可一点都不闲啊,大小姐们」不满的打断天真的魔女,卢修斯没好气的抱怨着,锐利的眼神扫过莓「悠哉悠哉的只有你们而已」
「哎呀,不就是和平条约那事吗?你看到现在神族都没什么行动,估计也就是说说而已」
果然,炽天使来访的事情尚未公开,也不能怪她们没有危机感。眼前红发魔女的身影和岚渐渐重叠,只是面前的莓眼中清澈毫无杂质。与其说愚蠢不明事理,不如说是太过单纯乐观。
……说真的有点羡慕。
这时莓把韦莉娅也拉进了隔间,紧张的看了看四周,然后压低声音,难掩兴奋的说「诶对了,我在妈妈那儿发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,要不要去看看?」
「岚?是什么?」抢先在伊丽莎白之前,锦皱着眉问。
「是面镜子。本来只是好奇心,想去摸一摸,然后我就莫名其妙的晕过去了。不过我梦到了以前的事」
「那有什么有趣的……这种把戏不是很常见」伊丽莎白表示不太感兴趣。
「还没到重点呀!梦里我是旁观者,噢,这也没什么意思,但是我可以和梦中人对话!哦,对了,最后还能看到他们此时此刻在哪里做什么,直播那样」
「这好像有点耳熟呀」卢修斯瞟向伊丽莎白,「我记得某人也有一面这样的镜子」
突然伊丽莎白就像凝固了一样,再回过神时已经抓住了莓的肩膀「那镜子是不是泛着紫光?!」
「诶?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……」
「没错了!尤卡丝塔的遗物!」
伊丽莎白一拍桌子,接着在桌子上突然浮现椭圆形的轮廓,接着一面熟悉的镜子凭空出现——泛着紫光。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半小时后,锦,伊丽莎白,莓以及韦莉娅悄悄钻进岚的图书馆的地下室。
说着“我对什么过去才没兴趣呢”的卢修斯,和迦尔一同在外面待机。
「所以说……尤卡丝塔是你妈妈?」
既然是岚作为筹码的东西,锦当然有必要提前查看一下,更何况她本来就对这遗物很感兴趣。
「是啊。莓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,我的镜子其实就是尤卡丝塔镜子的材料做的。——等等,为什么你也在这里?」
伊丽莎白把矛头对向韦莉娅。
「我不想和那笑面虎待在一起啊!」在满是灰尘的地下室,韦莉娅不得不将长裙提着,然后转身朝伊丽低声吼道,也因为动作太突然踉跄了一下「哎呀呀,差点弄脏了裙子……」
笑面虎显然是在说迦尔了。
「哎,你们俩别吵了,快看!那镜子就在那」
顺着莓手指的方向,一面一人多高的大镜子突兀的立在那里,在黑暗中幽幽的泛着紫光。
看起来没什么反常的镜子,却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,使锦不由自主的靠近,一手已经搭在了镜面上……
好像有一道电流从指尖流过,镜子上像放胶片一样闪过几个画面——手和嘴边都沾满鲜血的银发女人、月圆之夜一片死寂的村庄、少女凄厉的嘶喊哭哑了嗓子……
——「那个……你还好吗?」
是韦莉娅的声音把锦拉回现实。
锦慌忙缩回手撩开挡在眼前的头发,却发觉额头上沁着冷汗,刚刚她怎么了?有一种似乎不是属于自己的强烈悲痛,又似乎她能感同身受。
「我没事」
「那是你的经历吧?」韦莉娅问。
「应该不是……我不认识那个女人,也大概没去过那个村子」
「……」韦莉娅欲言又止的样子,最后说「可是那个少女,是你啊」
锦闭上眼睛回想,但怎么都找不出这段记忆「我不记得……但是我觉得这镜子有点诡异」
「嗯,的确很诡异」伊丽莎白点点头,「不过我可以肯定这就是尤卡丝塔的东西」
她一只手覆上镜面,紫色的光突然变得十分强烈,照亮了伊丽莎白的脸。
是比自己的那次还要强烈的悲鸣,锦抵抗不下,不知不觉也昏睡了过去。
说是昏睡,梦里的一切却都很清晰,清晰的不像做梦,而伊丽莎白,莓和韦莉娅又都在身边,都在打量着这个“镜中世界”。
这地方锦和伊丽莎白记得太清楚了——结盟时的魔女小屋。伊丽莎白愣在原地,露出泫然欲泣的表情——这在她脸上可不多见。
不出锦所料,第一个出场的梦中人,便是炽天使撒拉弗。
准确来说,是看起来像个普通人的撒拉弗,他背后并没有惹眼的六翼,也没有摆出一副“生人勿近”的表情。那双金色的眸子此时看来并不特殊——其实是因为现实中见他,那双眼睛都像要将人吸进去,其中的流光溢彩,狂傲的炫耀力量的充盈。
总体来说,就是个人群中一抓一大把的普通人,脸乍一看,看不出什么不同,锦却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差异,让他显得普通的差异。
锦微微侧目,只见伊丽莎白的粉眸中盈满了泪水。
接着,过去的伊丽莎白也出场了,她蹦蹦跳跳的跑到撒拉弗身边,激动和喜悦溢于言表,一手小心翼翼的捏着一片四叶草。
是和伊丽莎白的镜子一样的效果,只是身临其境。
「撒拉弗!你猜,我找到了什么?噔噔——嘿,十万分之一的概率呢」
撒拉弗看着她微笑,宠溺的揉揉小魔女的头发,说「真好啊,那你一定会得到幸福的」
「那只是传说而已,我才不相信呢!」虽然话是这样说,红扑扑的小脸却出卖了她,「不过,真是很幸运啊……」
「那就一定要保存好啊」
「不是……其实我是想,送给你来着……」
「嗯?为什么?」
伊丽莎白的小脸更红了,扭扭捏捏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。
画面一转,是撒拉弗坐在小屋内的床上,露着的背上绑着厚厚的绷带,而伊丽莎白正一圈一圈解开,手边放着一罐已经见底的药膏。
「嗯,恢复的不错嘛,说实话你挺厉害的,伤成那样都能活下来。不过你到底是怎么搞成那个样子的啊?」
撒拉弗沉默不语。
「唉,不想说就不说吧。对了……伤好了,你是不是就要走了……?」
「嗯」
「可以多留一会吗?」
又是沉默。
「我明白了。那片四叶草你一定要留好哦,是幸运的象征。有了那个“护身符”,你以后就不会再受伤啦。」
「我没事了,还是你留下吧」
说着,撒拉弗从床上外衣的内侧口袋里掏出被制成标本的四叶草。
伊丽莎白眨眨眼睛,埋头藏起绯红的脸颊,轻声呢喃着,
「我不需要啦,那个……我已经足够幸运了,能遇见——」
话音未落,锦的耳边突然响起镜子破碎的声音,接着一阵天旋地转,头很痛,似乎有粘稠的血液流出。
睁开眼睛,才发现自己又回到了地下室,其他三个女孩也迷迷糊糊的醒来,锦摸摸后脑勺,似乎是倒下时撞到了一个柜子。
……
伊丽莎白又爬起来,扑倒镜子前,额头贴着它,紫光越来越强烈,几乎照亮了整个地下室。
「我很想你……」
她痴痴的喃喃细语道,似乎是在流泪。
「你想的人已经不在了」锦冷冷的抛下一句,「我不知道之间发生了什么,但是他们两个不是一个人」
「……」韦莉娅弯下腰,放开抓着长裙的手去安慰伊丽莎白。
「你真冷血啊……」莓撇撇嘴对锦说,也弯下腰拍拍伊丽莎白的头。
镜子暗了下来,又有影像生成了。
这一次的撒拉弗是那个炽天使,正眯着金色的眼睛,像是俯视着寻找什么。
——「你们几个怎么——莓!妈妈不是说过不能随便进地下室吗?!」
寒气越来越近,锦忍不住打了个哆嗦。接着,便是怒中火烧的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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